此处空无一物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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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蒸汽罗】神明不可诉说爱语

*蒸汽单箭头罗,含罗x女性路人,一点点R成分

*又名《蒸汽机你不懂爱》


在目睹爱以前,神明拥抱欲望。



有一次,蒸汽神降在信徒身上,要靠近了观察祂的眷者。

祂选择的容器是个女人,因着长年苦修跨过半人半神的界线,此刻正主持节礼日的弥撒。罗塞尔就坐在教堂正中的位置,未闭上眼睛,拿余光悄悄打量,察觉祂投来的目光,便抬起头,嘴角勾勒一个笑。

仪式过后祂留下来,信徒散去的教堂空落,女人的脸映在钢件光滑的表面,被灯光涂抹一层温暖的橙红。从人类的角度来看,应是美的。祂的眷者很快回到这里,年轻的天才捻起一缕金发,送到唇边亲吻:为何要埋没这样的美丽呢?

女人一身简朴的袍子,发丝略显暗淡,并非纯粹的金,但天才的手指能描绘未来的蓝图,做出奇迹的造物,自然也能使它熠熠生辉。罗塞尔的视线落在祂身上,线条末端滑进布料里,目光也在那流连,饱含赞赏,火热灼人,神明于是了解,眷者的行为皆出自欲望,与他渴望美酒、权力和一切新的东西并无分别。

因此,这并非冒犯和亵渎:罗塞尔.古斯塔夫没有爱的能力,自然无法敬爱神。苦修士的灰衣落在地上,神明的脊背抵上祭坛,冰冷的钢铁传递一阵颤栗;胸前却灼热,皮肤紧贴着皮肤。

喘息从祂口中茫然地流淌,似啜泣似低吟。浮雕的天使环绕在穹顶,每一片羽毛都是薄薄的钢铁,是神的眼睛,千万只眼睛从四面八方空洞地注视。

“罗塞尔”。祂断断续续地说,在惊叹和呻吟里为话语寻觅一个出口。“罗塞尔,我一直注视着你。”这并非爱语,好的神明当爱自己的信徒,眷者更是如此;罗塞尔的内心生不出爱,倒并不妨碍他肆意索取这个;只在他们之间,不需要神爱世人的把戏,一切都以更简洁高效的方式进行。

“每一个齿轮、每一片金属都替我看见你,当你的身影映在任何一件机械上,也就映在我眼中。”

年轻的眷者大笑,俯身亲吻柔软的嘴唇,全当这是一个凡人的迷恋。

 

数月之后,罗塞尔再度走进教堂,向他的神祈祷。

“您的一个信徒死去了。”

“每刻都会有人死。”

“她已经有序列四,是虔诚的苦修士。”

“我很痛心,但这也是常有的事。你该说点好的消息,谈谈蒸汽地铁的进展吧。”

祂的眷者铁了心坚持无趣的话题。“这次的情况有点不同,她窃取了一件封印物,叛教出逃,被我的卫队拦住,在来得及移交教会之前,就因为封印物的副作用死去了。”

“叛徒应有的下场。”

“她告诉我一个秘密,说自己曾有幸得见主的真容,做神明在地上的身躯。”罗塞尔向后靠住椅背,盯着圣徽的一角,“您为何要做这种事?”

为什么?祂才更该提出这个问题。祂是个年轻的新神,处处恪守神灵的准则,不愿伤害每一个锚。而苦修士在主的面前全无秘密,有几次,祂目睹女人摩挲手稿复件上的签名,或是在深夜为不该有的感情痛哭忏悔。

一丝懊恼浮出来,在过去,工匠惯于挥锤砸碎一切瑕疵的作品,如今却得忍受低劣的信徒,任他们的愚蠢组成自己的锚;祂甚至去倾听那些浅薄的愿望,尽力实现。可看看人类回报了什么?质疑神的恩赐,拿自己的生命抗议,全然枉费培育锚的心血。

现在罗塞尔也要顶撞祂,神明几欲发怒,幸而宽容的习惯占了上风。祂转念想到,罗塞尔爱惜一切美的事物,况且祂的眷者尚处在人群里,作为伪装,也该怜惜一朵花的凋零,绝非真的厌恶祂的礼物。

罗塞尔怎会不喜欢祂的礼物呢?

祂保持着声音的威严,降下恩典:“你可以埋葬她,不必以罪人论处。”

“事实上,我已经那么做了。”

沉默,漫长的沉默扩散开,在高大的教堂里反复回响,神明和祂的眷者对峙,齿轮缓缓转过一周。在有谁开口之前,一辆马车停在教堂门前,年幼的孩童从窗口探出脑袋。

一瞬间,所有负面的感情都从罗塞尔身上剥离了,阴沉和恼怒如新雪般融化,再不能沾染这个父亲分毫,以至于神明的存在也被他抛在脑后,这个年轻男人欢欣地迈开脚步,呼唤自己的孩子。

“我的小公主——这么晚还跑出来可不乖呀。”

灯光为他镶嵌一圈柔软的轮廓,此时此刻,罗塞尔面容生动,眼眸里溺着汪洋般的爱,再不是那个由欲望、骄傲和奇思妙想构成的无瑕的天才。

出离的愤怒从祂内心生出来,而后是遭受背叛的苦涩。罗塞尔.古斯塔夫没有爱的能力,他不能爱任何东西,由欲望和天赋做成的心脏精密地搏动,不为任何事动容;只有这样,不爱神明的罪恶才能够被原谅。而现在,他——他怎么敢?

祂确实太过纵容自己的眷者了,此时此刻,仍下意识为罗塞尔考虑:祂知道怎样的礼物才能令天才满意了。


END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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